听到声音,季如歌抬起头朝上看去。
果然看到一个瘦弱的姑娘站在护栏外面,面朝屋内,嘴里在喊着:“不要过来,我会跳下去,我真的会跳下去。”
也不知道屋内说了什么,少女绝望的哭声在空中想起。
随后在众人惊呼中,脚使劲一蹬,松开抓着护栏的手,朝着楼下跳去。
“救人。”季如歌看到这一幕,对着围观的几个少年说。
少年听到声音后,应了一声,随后抓起雪橇车上很厚实的毯子,几人一人抓着一角,在少女朝着楼下坠下,众人躲避,避免砸到的时候。
他们冲了过去,然后在少女即将摔落在地上的时候,用毯子稳稳接住了对方,然后用厚实的毯子将人包裹,遮挡住她的脸,避免让旁人看到惹来非议。
看到几个弟弟们下意识的举动,季如歌很满意的点头。
不错,看的出来,这几个弟弟被自己教育的很好。
这一点,让她很有成就感。
少女被救下后,似乎还没反应过来,精神还有些恍惚。
似乎不敢相信,自己没死。
毯子包裹在身上的暖意,让她反应过来自己没死,是真的没死。
“死丫头,到了我这里,还敢寻死觅活的?想砸了我这里的招牌,也看我乐不乐意。”这时,从屋内走出风风火火的茶馆的老板娘,嘴里骂骂咧咧的。
然后冲着四周那些看热闹的人,抬起手朝着四周驱赶着:“看什么看?有什么好看?没看过跳楼啊?要不要你们上楼,也感受一下?”
在她那一声声骂骂咧咧的中,围观看热闹的人这才逐渐散去。
只有季如歌还有几个少年没有走。
老板娘视线落在季如歌的身上,眼睛一亮:“哟,这位姑娘咱们好生面熟啊?是在哪里见过不成?“
“几个月前,也是在这个地方,你还想让当你茶馆里的头牌。”季如歌扫了一眼茶馆的老板娘,一眼就认出了,是自己初来这里,就打算让自己去她茶馆卖艺的老板娘。
老板娘一愣,随后想了起来。
而被毯子裹着的少女,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,刷的从毯子中露出一张惊喜又错愕的脸。
在季如歌等人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,冲着季如歌扑通跪下:“大姐,救我,救救我,我不要在这里。求你了,救救我。”
“季如霜?”眼前的人突然跪下,冲着自己哭泣的时候,季如歌低头打量了对方一眼。
这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。
竟然是季家的庶出,季如霜,以前季如岚的跟班。
季如岚让她咬谁,就咬谁。
让她往东不会往西去的人。
看到她的出现,季如歌很惊讶:“你在这里?”
“我是被骗进来的,是被季如岚还有爹骗进来的。他们带我过来,就把我丢下走了。等他们走了,我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?我不要在这里,我不要被那些臭男人占便宜。大姐,我知错了,求你,求你带我走……”
眼前的季如霜再也没有之前嚣张跋扈的气焰,许是这些日子也吓坏了。
这会看到季如歌,对着她就是砰砰砰的磕头,求她救自己。
尽管知道这希望渺茫,但她还是想试试。
她真的不想留在这里,这里还可怕了。
她宁愿出去当乞丐,也不想留在这里。
“大姐,我求你了,你让我做牛做马都行,求你带我走。”
听着季如霜一口一个要走,茶馆的老板娘就有些不乐意了。
手中的帕子甩着:“我说你这个姑娘,多少有些不知好歹啊。我这里怎么了?我这里好歹也能让你一口饭吃。你也不想想,这里是什么地方?北境这吃人的地方,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好去处?”
“像你这样的姑娘,我见得多了。比你身份高贵的,一开始在这里也是像你这样哭啊闹的,可最后呢?还不是屈服了?”
“也别怪我说话难听,在我这里好歹你还有命活着。你去其他地方打听打听,除了我这里,其他的红楼楚馆有几个待你们这般好的?每天都会闹出点人命啊,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。”
“那之前还有什么郡主,被发配到了这里。最后还不是成了我这茶馆的头牌?在北境之外,谁的身份比谁差呢?但是谁让这里是北境,是罪恶之地,是发配苦寒之地呢?你啊,也别挣扎了,认命吧。”
茶馆的老板娘在叛变一直都耐心的劝着。
倒也不是她危言耸听,而是如今的北境就是这个情况。
她也是觉得女人应该帮助女人,这才弄了个茶馆。
但是这茶馆里,一些客人的咸猪手,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。
这是北境啊,随便抓一个都是戴罪之身。
让这些人跟你讲规矩,在想什么呢?
“这北境的情况就是如此,我也是这样过来的。男人就是这德行,谁让咱们抱着被子投胎当了女人呢?只希望下辈子投胎的时候,眼睛睁亮点,别再做女人了,命太苦。“
“她来多久了?”季如歌看向老板娘。
“来了也快有半个月了吧,是她爹还有她姐姐领进来的。可不是我强迫的,人家家人卖了她,我不收,送到别的地方,她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。”
“多谢老板娘。”季如歌知道她没有说谎。在北境像老板娘这么有良知的人,已经太少太少了。
老板娘算是独一份了。
被季如歌突然夸,倒是给老板娘整不会了。
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:“咳咳,别以为你这样夸我,我就答应让她跟着你走。我也是生意人,可不会做亏本的生意。她可是我真金白银花钱买了的,当初他爹可是开了五十两的高价。“
“五十两?五十两我爹就把我卖了?”听到自己只有五十两的价格,季如霜愣住。
老板娘却是勾唇一笑:“你想什么?你哪里值五十两?买你,不过是花了五两银子!”
老板娘一边说,一边竖着五根手指头。
“五两?五两就卖了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