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辛夷对着容王拱拱手,没有从门口走,而是推开窗盒子,瞧了瞧戏楼后面的小巷子里此时无人经过,立刻翻身跳了出去。
容王就觉得自己担心了个寂寞,苏辛夷这么彪悍,哎,大哥也不容易啊。
似是天色微微暗了下来,苏辛夷一身黑色衣裳与夜色相融,再加上她靠着墙走,也没引起什么注意,刚出了巷子,就看到前面有个人牵着马挡着路。
她一走进,那人对着她微微拱手,然后将缰绳往她这边一扔,随即就走了。
苏辛夷愣了一下,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为她准备的马。
容王肯定没有这么细心,一定是太子殿下。
苏辛夷翻身上马,踏着夜色离开。
为了避人耳目,她没有走长兴桥,而是从靖安坊绕路,经过永崇坊,这才抵达自己的目的地。
此时夜色可视不足三丈远,苏辛夷藏身在翻修宅子那户人家斜对角的位置,只要吴道宏出现从这里就能一眼看到。
她算计着时间,今日吴道宏回来似乎比平常要晚一些,她一向是个很有耐心的猎人,静静地等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又过了半个时辰,此时巷子头才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转身进来,苏辛夷没见过吴道宏,但是习武之人与寻常百姓不是同的。
高大的身躯十分强壮,蓄满了力量,走起路来脚步有力,随即苏辛夷眸子微微一凝,紧随着吴道宏进来的还有一个人,俩人边走边说着话没有分开的意思。
苏辛夷没想到今日吴道宏居然不是一个人回来,多了一个人,不知道对方的来历,但是看着对方与吴道宏身量相差无几,应该是军中同僚,这就有点棘手了。
苏辛夷对付一个吴道宏倒是信心十足,如果再来一个与吴道宏功夫不相上下的人,结果很难说。
苏辛夷默默计算着距离,她就没想过后退。又走了十几丈的距离,她已经准备好突起发难先解决其中一人,却发现另外一个人忽然转身去了修房子的那户人家。
苏辛夷不知道那人是离开不再回来,还是一会儿还要与吴道宏汇合,她不能错失良机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落在苏辛夷的耳中,就像是战旗在猎猎作响。
她轻轻抬起手,按动腕间的机关,随即一道锋锐的箭矢划开了漆黑的夜色,直冲吴道宏面门而去。
吴道宏突然被偷袭瞬间就后仰避开这致命的一击,还不等他喘口气儿,紧跟着就感觉到一道利风再次冲着他而来,来不及躲避,情急之下就势一滚,就看到一根软鞭擦着他的鼻尖滑过。
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,吴道宏不敢轻敌,立刻抽出腰刀对上软鞭,并厉声喝道:“阁下何人,为何要偷袭我?你要知道我可是朝廷命官,刺杀朝廷命官可是大罪!”
苏辛夷才不管吴道宏说什么,只想着不能等之前的人折回身来,手中的长鞭再一次缠上了吴道宏的腰刀。
比起长枪与腰刀,她的软鞭不算是好,但是够用了。
鞭子其实是一种很令人牙疼的武器,它不同于长枪腰刀,长鞭需要拉开距离蓄力,在速度足够的情况下才能有足够的威力,所以一般人很少选择长鞭作为武器。
使鞭子要纵打一线,横打一扇,收到手中是一团,抡将出去是一片。收时要软要柔,打出去时要刚要快。
收如虫,放如龙。
苏辛夷的鞭法没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,但是对付吴道宏也足够用了。鞭子长,一旦拉开距离,吴道宏很难近身,而且苏辛夷的鞭子威势极大,只听风声就令人毛骨悚然。
没多久吴道宏就挨了好几鞭,苏辛夷看他要叫人,立刻加快速度,鞭随身转,亦随步换。
吴道宏被鞭子追得几乎要吐血,躲闪不及时,脸上被鞭尾擦过,瞬间火辣辣痛感让他脚步一晃。
苏辛夷立刻抓住机会,飞身上前,一脚将他踢翻在地。
吴道宏喊人的声音一下子被怼了回去,只觉得腰腹间阵阵剧痛传来,眼前片片黑影,迷迷糊糊间,他听着一道粗粒带着些微沙哑的声音说道:“小爷的鞭子上打朝天一炷香,下打黑狗滚地躺。像你这种走狗,打死你都脏了我的鞭子!”
苏辛夷扔下这句话,听着有脚步声急匆匆的往这边来,立刻转身离开,紧跟着就听到一道惊呼声,“道宏兄,你怎么了?”
苏辛夷脚步都没停,说起来话长,其实从动手到结束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,她占了先机,下手又快又狠,吴道宏自然是招架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