益王……
益王!
苏辛夷低头看看肚子,也许这一胎真的来得不太是时候。
苏辛夷将舆图收好,强压着情绪,自己走到殿外顺着甬路慢慢走,看着追上来的翠雀与连翘,摆摆手让她们回去,她需要静一静。
不知不觉的又走到了小花园,走到了上次的石亭,她走进去坐到上次坐的位置,目光凝视着远方。
如果自己的猜测是对的,那么幕后黑手是不是益王不能确定,但是肯定是触动了别人的利益。
这个别人如果不是益王的话,会是谁?
玉宁、沧南、宗平几府最大的官员是知府,一府之地的知府,不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串联这么多地方沆瀣一气。
也没这个胆量。
如果不是知府,那会是谁?
一方总督?
也不会,如果是一方总督的话,军政分家,互相监督,搞这么大的动作,肯定会被另一方察觉,事情不会这么顺利。
只有会被人忽略的人,一直让别人以为无害的人,而且有一定的地位,才能做成这样的事情。
于是,像是画了一个圈,事情又出现在起点。
还是指向遂州的益王。
那么,是现任益王还是老益王?
那个伤了腿变成瘸子的益王嫡子呢?
苏辛夷心乱如麻,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如果,粮仓的粮食真的借道丰平卫出关,那么到底是送往吐蕃,还是借用吐蕃的路运到别的地方?
苏辛夷越想心思越乱,越想脸色越难看。
她怎么这么笨,回来这么久,居然就没想过这些事情。
转念一想,又给自己开脱,她能知道什么呢?
上辈子前十几年在乡下长大,就知道打猎进山维持活着的日子,后来回了京,又想着变成京城闺秀,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读书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。
她上辈子的眼界除了在大山,就是在后宅,又怎么会懂得这些朝野之事。
也就是这辈子她有了上辈子苦读的学识,再加上这一世不肯服输的干劲,与太子殿下,容王接触的多了,成亲后又有太子殿下教她朝堂上的事情,这才能融会贯通。
不然,想要靠着自己学这些谋略之事,无人教导哪有这么快呢。
苏辛夷捂脸。
事情到了这一步,她得想想办法试探一下益王妃,所以这次益王夫妻来京城对她是大好事。
重整旗鼓,苏辛夷给自己打气,不急,不怕,也有可能是她想岔了,但是万一自己猜对了呢?
现在能猜到这些,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去预防谋划。
她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她了,她现在能护着自己护着家人。而且,这一世的家人可比上一世更上进,更勤奋,更团结。
对,这就是她最大的底气。
“怎么一个人在这里?”
苏辛夷猛不丁地听到太子的声音先是一愣,随即转头,就看到殿下大步进了石亭,然后皱眉看着她,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,怎么脸色这么难看?”
苏辛夷摸摸脸,忙说道:“没有,我就是在想一些事情,我好得很,不用担心。”
晏君初细细打量,总觉得今日的心意不太对劲,但是她这样说,他也就没追问,索性问道:“在想什么事情?”
苏辛夷看着殿下,“我听说益王夫妻已经到了,殿下这会儿不该在宫里吗?”
晏君初握住辛夷的手,她的掌心与指腹带着茧子,这是她早些年生活留下的印记,他的指腹间也有,但是比辛夷却好得多,只有薄薄一层,不像是她这么厚实。
苏辛夷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随即握紧殿下的手指。
晏君初笑了笑,“怕什么,又不是没见过。”
苏辛夷:……
她是这个意思吗?
晏君初这么一笑,苏辛夷就没有那么紧张了,问道:“殿下,我问您话呢。”
晏君初这才回道:“益王看上去谨小慎微,胆子十分小,他的妻子也不甚出众,眉眼间带着几分怯懦,千里迢迢地赶来,父皇见过之后就让人先回去休息,晚上有家宴,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了。”
苏洗衣皱眉,两夫妻都是胆小的人?
这可跟她的推测完全不相干,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,那是不可能干出那些事情的。
“殿下,真的这么认为吗?”苏辛夷又问道。
晏君初打量着辛夷,“第一次见面而已,是不是,还要往后看。”
也是,哪有第一面就能断定一个人的。
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?”晏君初还是觉得辛夷不太对劲。
苏辛夷之前已经整理过思绪,现在就看着太子殿下说道:“我今日刚得了一个消息,我大姐与大姐夫要把孩子送回京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