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破不说破，没揭穿他的逞强与故意讨好，她真的和在梅山时变了好多。
但他挺心酸，因为哄他喝下羊奶的这一幕，大概，是她一直如此伺候战老夫人喝药吧？
她曾经真心拿将军府的人当家人看待的，也是真心想和战端玉过一辈子的。
一家狼心狗肺的东西，怎配得起她的真心？
谢壬祈眼底渗出戾气，苏兰基对易绮罗的报复实在是太想当然，他以为折辱易绮罗一番，易绮罗会如西京太子一样自尽。
但是，她还活得好好的。
“想什么呢？”宋华菱见他眼神忽地冷厉下来，便问道。
谢壬祈俊脸笼寒，摇摇头，“没什么，回头再说。”
张大壮这个时候很识趣了，招呼宝珠和明珠出去，“咱们到隔壁的雅间吃吧。”
宝珠知道他们或许有什么正经事要说，便叫了小二进来帮忙把饭菜都挪到了隔壁去。
雅间里，便剩下他们二人了。
宋华菱问道：“王爷，你是有什么不痛快吗？”
谢壬祈望着她，“见你方才哄我喝奶的样子，想来你在将军府伺候那老婆子喝药的时候也是这般耐心的，你曾把将军府当做亲人看待，他们却全都背叛你，我心里恼怒，还有易绮罗，总觉得她受到的惩处太轻，就连军棍都是战端玉代替她受过的。”
宋华菱没想到他喝个羊奶也能想到她在将军府的日子，她想了想，“或许吧，但相信皇上斟酌之后，兵部会把她除名，她以前瞧不起内宅女子，以后只能好好地当个将军夫人，伺候公婆夫婿了。”
她记得易绮罗是何等意气风发地说，她不屑与内宅女子斗，可最后她终究会活成她自己厌恶的样子，这是可以预见的。
谢壬祈问道：“你宋家惨遭灭门，与她有间接关系，你就不想杀了她？”
这个问题，宋华菱反复想过很多次。
她秀眉蹙起，“杀了她很容易，一刀的事，但能报仇吗？西京人不公开她在成凌关所做的恶，我杀了她也不是真正的报仇。”
报仇是把真相公开，西京人选择隐瞒，皇上更不会公开，这于商国百害无一利。
而且商国军人也会被打上个残毒冷血的标记，更会牵连到外祖父萧大将军。
所以，这个仇是报不了，报的代价太大了。
其实情况他们两人都知道，只不过是意难平。
易绮罗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，扎在了他们的心上，不仅仅是灭门之仇，还因为她的所作所为，让商国军人蒙羞。
"快吃。"宋华菱收回思绪，朝他笑了笑，心头微暖，有人为她宋家不甘，对她而言已经是一种安慰。
他回以温暖的微笑，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鱼头，“知道你爱吃辣，快吃吧。”
宋华菱俏脸扬起，“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爱吃辣的？”
谢壬祈道：“我去梅山的时候，听他们说过。”
“奇怪，你为什么每次都不与我见面呢？”宋华菱甚是疑惑，他们也不是不认识，都到梅山了，为何不见一面？
谢壬祈不断给她布菜，就是没回答她这个问题。
宋华菱掩下疑惑，毕竟也不是很重要的事。
他也笑着糊弄过去，“经过今日大长公主的寿宴，想来上京贵家里的话题会增添很多。”
宋华菱嗔了他一眼，“嗯，会有很多贵女心碎，慧太妃宣布我要与你成亲的时候，不少人看我的眼光都是充满敌视的。”
“也会有不少人羡慕我，嫉妒我。”谢壬祈意味深长地说，至少战端玉后悔了，皇兄也动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