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城门已关。
额系指宽麻布的守城百将,正坐在墙下吃的夜食。
待看到一女子摇摇欲坠,却亦脚步匆忙的向此处奔来,百将立即放下菜饼,快步迎了上去。
手按腰间长剑,警惕的看向女子身后,询问道:“娘子为何如此焦急,可是有歹人欲对你不利?!”
“大,大人,奴家,奴家乃是羊都映泱,有要事,欲,欲寻明克敌,明将军。”
一路跑来,羊都映泱连里衣亦被汗水湿透。
急促喘息数次后,这才开口,断断续续的说道:“还请,大人,大人打开城门,与奴家通行!”
“这……”
百将一脸犹豫,有些为难道:“羊都小姐,非是末将不与方便,因而我等亦有严苛条例,未到时辰,非有十万火急之事,或郡守之令,不可肆意开启城门,违者腰斩株连,末将着实承担不起。”
“蛮夷入侵,可算火急之事?”
羊都映泱焦急道:“大人若再不放我出去,便来之不及了!”
“什么?!”
百将满脸骇然,追问道:“小姐此言,亦可当真?!”
羊都映泱决然道:“奴家愿以性命担保!”
百将神色连连变换,猛一咬牙,转头冲着一旁士卒喝道:“速开城门,本将护送小姐前往明将军处。”
“另,我等走后,未有郡守大人之令,任何人等,皆不可打开城门,违令者斩!”
“喏!”
片刻后,城门打开一条小缝。
两骑策马而出,飞驰远去。
……
村落,明克敌宅,屋内。
得知此事后,四人非但未有发怒,反而皆都松了一口气。
敌已兵临城下,此刻不是拍桌骂娘之时。
何况虽未知成败,但好歹亦知己知彼,尚能一战。
明克敌冲着羊都映泱点了点头,感激道:“有劳羊都小姐。”
羊都映泱怔怔的看着一旁桌案上的行六礼之物,未有回应。
明克敌亦不在意,冲着郡守抱拳道:“此番如何安排,还请大人下令!”
邓校尉与郡尉齐齐拱手:“请大人下令!”
“好!”
郡守亦不推辞,转头看向郡尉,正色道:“本官问你,此时郡府尚有兵力几何?”
“回大人,尚有一部五千人。”
郡尉抱拳回道:“一千骑兵,四千士卒!”
“速将四千余士卒调往城内,布置一应守城事宜!”
郡守沉声说道:“另,本官命你亲率一千骑兵,火速驰援荀都尉部,务必将朐衍蛮夷,阻与百里外三个时辰!”
“喏,下官领命!”
郡尉行了一礼,便匆匆离去。
“邓将军。”
郡守转头看向邓校尉,沉吟道:“劳烦你之将士,快马赶至周边诸县,将此信息传达各部,另他们严加防备,并分兵一处,引军来援!”
“此事事关重大,末将亲自前去,三个时辰内,必率援军赶来!”
说罢,邓校尉亦转身离开。
“明将军!”
最后,郡守将目光放在了明克敌身上,歉然道:“迁徙百姓之事,便只能有劳将军,与麾下众将士了。”
将百姓迁至城内,此事最为繁琐复杂,亦最难完成。
然明克敌并未有半分怨言,直接应下,抱拳正色道:“末将领命!”
说罢,朝着门外大喝道:“邓梁!”
邓梁即可走前行礼:“末将在!”
“告众将士,备马,换甲,集!”
“喏!”
明克敌转身走向屋内,与闻声从内房出来的婉玉擦肩而过。
片刻后,明克敌换下婚衣,身着战甲走了出来。
在婉玉身旁稍稍停顿后,冲着羊都映泱身旁百将,拱了拱手道:“劳烦军职,将家妻与羊都小姐,送往城内避难。”
百将赶忙回礼:“末将遵命!”
婚仪刚毕,夫家便要出征。
婉玉心中有百般不舍,但却不能挽留,只柔声嘱咐道:“早归,我等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