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锵!”
明克敌收剑回鞘,面无表情的朝相巴看去,漠然说道:“尔有何要言,速速道来!”
相巴深吸一口气,上前几步,一揖到地,肃然说道:“明将军,我等诚心投降,亦别无所求,只想保得性命,为奴为仆,亦可尽皆俯首。”
闻听此言,一旁的邓校尉捋了捋胡须,沉吟说道:“此番蛮夷入侵,北地损失惨重,不若便饶过他等性命,留做苦力,为郡民盖屋修路,如此,不但可为惩戒,亦算是物尽其用。”
“不可!”
羌魁直接出言反驳,随即冲着明克敌抱拳道:“大人,蛮夷狡诈,生性反复,而其人数众多,如若留下,此后一旦被其抓住机会,恐会再酿大祸。”
“将军此言差矣。”
相巴当即反驳道:“此次我等大败,首领亦已战死,国君必然怪罪,轻则逐出草原,重则杀之抛尸,喂食狼群。如此,我等又岂会自绝后路,回去领死?”
羌魁不屑,轻蔑说道:“尔等狼子野心,心里所思为何,谁又说的清楚!”
相巴亦不与其争执,冲着明克敌再行一礼,诚恳说道:“将军,我等可以狼神之名起誓,此世绝不反复,还请将军明鉴。”
明克敌定定看着他,默然片刻,轻声说道:“某曾听过一句话,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,尔以为然否?”
相巴瞬时面色大变,急忙道:“将军……”
然明克敌却未再理会于他,直接高声说道:“传我令,将一众蛮夷押至城外十里,坑之,生埋!”
“喏!”
众将士应命,再次举起手中武器,将朐衍士兵向远处驱赶。
而朐衍士兵亦不知发生何事,还以为是要将他们带至别地,关押起来,便未有反抗,全都老老实实的跟了过去。
眼见两名秦军士卒朝自己走来,相巴彻底慌了起来。
此刻武器战马已尽数被缴,即便他再想组织剩余朐衍士兵反抗,欲临死反扑,鱼死网破,亦无可能。
而这亦是明克敌所图。
敌军即使必败,但若想彻底剿灭,自己麾下士卒,亦必定死伤惨重。
然既对方自愿自缚双手,送上门来,他亦何乐不为?!
至于言而无信,失信于人?
然则,明克敌从一开始,便未承诺于他!
只是相巴自我认为,必该如此而已!
更何况,即便答应,又能如何?
寥寥数字,与数千将士性命,何重?!
身为一军之将,此间选择,明克敌自是清楚。
两名士卒上前,抓住相巴的肩膀,欲要将其带走。
然此刻,在求生欲望的支配下,相巴原本瘦弱的身体,却瞬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。
秦卒一时不察,竟被其直接挣脱。
随即相巴猛然扑至明克敌身前,慌乱说道:“将军,你不可杀我!某不是蛮夷,某生母乃秦国之女,某体内亦有一半秦人血统,某和你等一样,某是半个秦人!”
“放肆!”
邓校尉怒声喝道:“凭你,亦敢自称秦人?!”
“我等秦人,即便体内只余半滴之血,亦不会做出投敌叛国,残害族人之事!”
“尔一腌臜腐臭之物,亦可配与我等为伍?!”
说罢,邓校尉犹自不解其恨,怒声说道:“传我令,此人非但侵我北地,害我郡民,亦出口辱我大秦,将其直接枭首,头颅悬于城上三日,身躯剁碎,弃于山林,与野狗为食”
“喏!”
士卒躬身一礼,随即再次上前,将相巴压下。
此回相巴未能再次挣脱,被两人生生拖走。
相巴心生愤恨,仍有不甘,一边拼命挣扎,一边大声吼道:“秦国乃礼仪之地,我等既已投诚,为何还要残杀我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