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禁声!”
“在此等某,某去去便回!”
邓值回首,恨铁不成钢的说道:“为何总是不听某之所言,难道某亦会害你不成?!”
说罢,微微摇头,随即双腿一夹马腹,追至前方桓翼而去。
“疾!”
秦军前阵,桓翼心忧营内情况,一再连声高喝,不断催促众人加速。
李牧此计,可谓是彻底的扼住了他的命脉。
其余一切好说,哪怕留守士卒亦尽皆战死,对大局而言,亦无关轻重。
但营内一应军需,却万万不可有失。
此时天已入寒冬,若无粮草,马食,兽皮,帐篷等物资供应。
其麾下这数十万之军,在此赵国之地,怕是连三日时间,亦难以支撑的住。
就在桓翼思虑种种可能,亦想着该如何应对之时。
忽然一匹战马,跃过身后众人,快速赶至,与其并驾齐驱。
马背之上,乃是从后方中军,匆忙追至的裨将邓值。
望着身侧,面色难看的桓翼,邓值亦未有犹豫,抱拳行礼后,便直言说道:“启禀将军,我军后方追之不及,已然脱离战阵,我等是否暂缓片刻,待步卒赶至,再复行进?!”
说罢,邓值便直接垂手俯耳,闭目不言,以待斥责。
然过了许久,想象之中的暴风骤雨,却并未降临。
反而桓翼在闻听邓值之言后,面色亦连连变换,随即更是直接高举手臂,大声喝道:“止!”
“吁!”
一众秦军,瞬时勒马停下,立于原地,以待其令。
然则桓翼却未有再言,只转头望着营地的方向,怔怔出神。
未过多久。
后方步军终于赶至。
而待其气喘吁吁的与前军汇合之后,一个个尽皆两腿颤颤,面色煞白。
更有甚至,直接趴在地面,连连干呕出声。
见此一幕,桓翼默然。
随即调转马头,行至一旁坡道之上,立于高处,望着身前,其之麾下,这一眼未能见到尽头的秦国大军。
桓翼稍顿,深吸一口气,高声喝道:“尔等可知,本将为何下令,如此匆忙行军?!”
闻听此言,除以一众军职,与少数亲卫之外,其余人等,尽皆面面相觑,未曾出言。
行伍之中,历来如此。
只传捷信,不可报衰!
以免还未战始,士气便已然消散殆尽。
而桓翼麾下一众军职,亦是如此,只令撤军回营,却未道出何因。
身旁亲卫统领闻其所言,心中一动,瞬时便已猜出其欲行何事。
赶忙上前一步,出声劝道:“将军,不可……”
“莫再多言!”
桓翼直接摆手,沉声说道:“本将心中有数。”
“喏!”
统领躬身后撤,退于阵列之中。
桓翼再次垂首,望向身前大军,复又高声喝道:“既然尔亦不知,那本将便直言告于尔等!”
说罢,桓翼猛然抬手,指向西南,怒声吼道:“赵国趁我军围于肥城之时,已然遣众奇袭我军大营,意欲杀我士卒,夺我大军粮草辎重,致使我等三十万众,人无可食,马无可嚼,衣不可着,帐亦难住!”
“欲将我军,活活困死于此处!”
“因而,现以本将问于尔等!”
桓翼手按腰间剑柄,猛然向前一步,怒而高喝道:“尔等想死,亦是想活?!”
众人怔然,皆尽不言。
“锵!”
桓翼一把拔出长剑,再次前行一步,剑尖直指一众秦军,嘶声咆哮。
“回与本将,尔等想死亦是想活!”
话音落下,仍是一片寂静。
但片刻之后,一名步卒伍长,忽然走出,略微踌躇之后,拱手说道:“回将军,我老秦人不惧一死,但亦分如何之死!”
“若为我大秦开疆扩土,倒在战阵冲锋之处,小人百死无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