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废话!”
邓梁面色更白,艰难喘息数口,咬牙骂道:“树木不往高处生长,难道还会缩进地里不成?!”
印青一脸讪讪,赶忙符合说道:“大人言之有理,却是小人孤陋寡……”
“噗通!”
话亦还未说完,印青突然感觉身后一轻。
接着一阵落地声响,传入耳中。
“大人!”
印青一惊,即刻勒停战马,回头望去。
却只见邓梁已然从马上坠落,正倦缩着身体伏于地面,神情痛苦,面色煞白。
印青急忙跃下马背,匆匆跑去,单膝跪于邓梁身前,手足无措,惶然问道:“大人怎会如此?可是旧疾复发?!”
“无事!”
邓梁额头冷汗滚滚,数次撑起臂膀,想要起身,却亦再次无力摔落。
随之推开印青伸来,想要将其搀扶的手掌,邓梁喘着粗气,咬牙说道:“莫要管某,速速前去寻于大人踪迹,某在此处歇息片刻,便可追至。”
印青自然不会相信此等鬼话,亦不理会于他,俯身在其身上,细细打量。
下一刻。
一股血腥,混合着淡淡腐臭的味道,钻入鼻中。
印青瞬时了然,伸出双手,亦不顾邓梁的反对,直接将他身上破烂的皮甲扒下,露出满是伤疤的身体。
老伤无碍,可数道新伤,四周却已肿胀发红,创口之处,皮肉翻滚,不时有白色的液体,丝丝冒出。
看之触目惊心,十分可怖。
其亦不是,明克敌那种,可以靠着血气,便能完全恢复的身体。
受伤如此之久,连简单的包扎亦未有过,只是溃烂化脓,未有直接流干血液而死,已是因其整日随于明克敌锻炼,身体强壮之故。
印青眉头微皱,伸手在其伤口处按压数下,忍不住出声教训道:“伤的这么重,亦还敢如此在马上奔波,大人可是不要命了?!”
“无碍!”
邓梁艰难从地上爬起,盘膝坐下,垂着眼皮,望向四周,咬牙说道:“某之身上所伤,比起大人,不足一提。大人尚能披甲上阵,某亦如何能在此倒下!”
印青嘴角抽搐,脱口而出道:“他是不是真的鬼士,我不知晓,可你好像是真的疯了,性命此物,亦能拿来攀比?!”
邓梁大怒,刚欲出声骂娘,可下一刻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,只能双手杵地,撑起身体,有气无力的呵斥道:“此事如何能叫攀比,只是随于大人而行!”
“尔若再敢胡言乱语,辱及大人,某必将尔长舌拔出,以儆效尤!”
“是是是,小人不敢,小人不说!”
印青小鸡啄米般,连连点头,随即看向四周,出声说道:“大人还请稍待片刻,小人去去便回。”
说罢,印青直接起身,跑向密林深处。
未过多久,便亦拿着几株药草,匆匆赶回。
再次跪于邓梁身前,将药草放入口中嚼碎,接着敷在其创口之上,一边“呸呸”吐着嘴里残渣,一边出声解释说道:“小人阿爷曾是巫医,小人幼时身体受创,均是用以此草敷治,未过三日,便可见好,十分有效。”
说罢,印青直接扯下两条衣袖,撕成条条布带,为其细细包扎。
未过多久,邓梁便瞬时感觉,伤口一阵清凉,亦未再有瘙痒热胀之痛,似乎身上的气力亦恢复许多。
邓梁深吸一口气,轻轻活动一下身体,冲着印青拱手一礼,郑重说道:“多谢!”
“只是微末小事而已,大人不必如此客气!”
印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,随即起身说道:“还请大人于此暂且歇息,恢复气力,小人先去四周探路,找寻出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