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某不是未想过别的办法,但思之半晌,亦只有此法可行。”

邓梁深吸一口气,望向廷尉署衙方向,冷然说道:“只要触怒大王,将某关入廷尉署狱,某便可借机挣脱,制住狱掾,与大人汇合!”

“凭借大人与我二者之力,想要杀出大狱,绝非难事!”

说罢,邓梁目露寒光,下意识的身手,摸了一下腿弯外侧之处。

他在这个地方,藏了一块锋利的石片,乃是半路所捡。

虽非利器,但用来杀人足矣!

……

将军府。

王贲面色焦急,不断徘徊踱步,怒声喝道:“荒唐,简直荒唐!”

“某已数番承诺,待到时机一到,大王火气稍减,便立刻进宫上言,救于鬼士!”

“他等为何还要擅作主张,行此冒险之事?!”

“真乃不智,莽夫,狂人,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之辈!”

“此仅为尔一人所想。”

王翦摇了摇头,手捻白须,叹息说道:“如若将你,换做他等所处之地,如此性命攸关之事,旁者之言,你可会尽信?!”

……

街道之上。

印青踌躇片刻,小心翼翼的说道:“大人,方才于将军府外,王老将军父子皆言,定会救于鬼士大人。”

“料想如他那般大官,应该不屑诓于我等,不若等上几日,看看形势再说?!”

“呵!”

邓梁侧目,冷笑一声,不屑说道:“无智!”

“大人所犯,乃不敬君王之罪!”

“需行以分尸鼎烹之刑,另亦屠族灭氏,夷其百丈之邻!”

“如此重责,旁人躲闪,尚且来之不及,亦怎会冒死上言,为大人求情?!”

“他等言之所救,不过是宽慰你我二人,其实并无实行,只会躲在一旁看戏。”

“如若大人无事,他等还可落一人情。反之大人处死,亦与他等无关!”

邓梁深吸一口气,咬牙说道:“这帮朝中重臣,心中皆比之粪水还脏!”

印青瞪大眼睛,呆呆的看着邓梁,吃吃说道:“既,既如此,那为何大人一开始,还要上门求助?”

邓梁默然片刻,叹息说道:“某只是走投无路,亦去试上一试,未曾想……唉,不提也罢!”

……

将军府。

王翦叹息一声,摇头说道:“此事亦怪于老夫,鬼士之事,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亦会闹出一场风波。”

“未免避嫌,老夫未有亲见,只让管家传话,他等定会以为,老夫只是虚言推脱,未肯尽力而为。”

……

街上。

印青默然片刻,垂首说道:“小人不懂,但亦还是觉的难以置信,人心怎会如此复杂?!”

“想之不通,便无需再想!”

邓梁摇了摇头,沉声说道:“你只需记得一点,救或不救,只是一言而已。为何王翦将军,从头到尾,未肯亲口而说,只反复让人相传?”

“如此不是心虚,还能是何?!”

……

王翦叹息说道:“此即为人心,越是绝处之时,就越不会轻信于他人!”

……

邓梁面无表情,冷然说道:“这便是人心,笑看他人起落,亦关己身何事?!”

“未逢自者头顶,谁会尽力而帮?!”

……

王翦转首,冲着王贲说道:“去吧,莫再于此逗留,赶至宫前,将他二人拦下,带回府中。”

王贲怔然,诧异说道:“阿爹之意,他等还会再去?!”

“此为必然!”

王翦缓缓点头,唏嘘说道:“求人,何能比过求己?!”

……

“求人不如求己,勿需他者,大人由某亲自来救即可!”

邓梁说罢,亦不再停留,望至远处,王翦将军府宅一眼,随后决然转身,朝着秦王宫处走去。

秦王宫前。

一众禁卫面色凛然,仍在井然有序的值守巡逻。

好似方才那场闹剧,根本未有发生过一般。

直至……

“踢踏踢踏!”

一阵脚步声响,再度从雨中传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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