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娘正拂茶轻尝,闻言愣了一下:“谁?”

“就是上回,说要给康妈妈迁坟的那个小媳妇,原本我按照夫人吩咐地做了,陪着她们唱了一出戏,还道她们收了那些个银钱后会把这戏给做足了,没想到空等了几日也没见个人影来迁坟,我就去他们庄子上打听了一下。”

葛氏说的很快,想是这些话早就在肚子里酝酿了。

“谁知,那家正在办丧事呢!!”

“我还想说八成是那婆子得了急病,没想到却是他们家那个小媳妇,那媳妇瞧着身强体健的,下田劳作、洗衣做饭样样都能来的,怎么说没了就没了,我觉着不对,就想着过来跟夫人您说一声。”

丹娘缓缓搁下茶盏:“你做得很好。”

那庄户上的小媳妇没了,多半也是沈夫人搞的鬼。

这一刻,她心里说不出的愤怒。

又是一条人命。

那婆媳俩虽贪财,但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。

哪里需要赔上一条命?

葛氏又道:“我后来也问了,他们都说是小媳妇自个儿进了城一趟,回来就病倒了,我也纳闷了,咱们庄户人家的,平日里田里地里的活都忙不过来了,也有集市要赶,城里的东西多贵啊,即便得了银钱,也没有这样花的,急吼吼地就进城,却不想……给自己招了这么个祸事来。”

进城?

丹娘眉眼微动,似乎想到了什么。

“谁说不是呢。”她叹了一声,“人有旦夕祸福,这大概就是老天爷的意思吧。”

说罢,她又叮嘱了沈管事,说这段时日庄子上要格外看管,出入的人员一应都要登记,若是有外人来,若无实际的由头,也一概不让进入庄子。

沈管事一一都应了。

送走了这老两口,南歌进来替丹娘揉着肩头。

“夫人可是觉着这事儿不简单?”

“哪有简单的,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,说没就没了,端的是狠得下心的。”

她说着叹了一声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南歌道:“夫人若是心里不痛快,不若叫人去那家走一趟?”

“无缘无故地就派人过去,岂不是给人家又添麻烦?罢了,往后有机会再说吧。”

大约是察觉到丹娘心情不好,沈寒天也在意起来。

第二日特地提前回来,赶在屋里摆中饭的时候就到家了。

丹娘又惊又喜:“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?皇帝没留你?”

“留了的。”他摘下官帽,褪下长袍,“不过我说了,也不能总这般忙碌,不顾家中妻儿,便跟圣上告了假,横竖早朝我也没缺过,提前几个时辰回来陪陪你和孩子的功夫还是有的。”

况且,圣上也很乐于看见臣子被妻儿所牵绊。

丹娘开心了,嫣然一笑,格外柔美:“那敢情好,待会儿吃完了,你带着咱们娘儿俩出门逛去。”

“好。”他抬手刮了她鼻尖一下。

玉姐儿也快活地直拍手。

一家子用罢了饭,一辆马车代步,徐徐朝着圣京城最热闹的街道而去。

到了地方,沈寒天抱着玉姐儿,丹娘跟在身边,三人有说有笑。

一会儿买了小摊贩的糖人,一会儿又挑选了胭脂水粉,她拗不过男人,又跟着去了挑了首饰头面,这一趟逛下来,少说花了也有几百两银子 。

虽心疼,但看着男人亲手帮自己挑选的首饰,丹娘又忍不住笑得满脸春花开。

哪有女人不爱珠宝首饰的?

丹娘自己也是个俗人。

足足逛到了下午晌,大家都累了,便在一处酒楼的二楼包厢里用些茶点,歇歇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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