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病倒也奇怪,白日里浑身无力起不了身子,倒是晚上会精神许多,能吃能喝还能下床走动,就跟没事儿人一样。”

翠柳擦了擦眼角:“可一觉睡到早晨,老太太便又不行了……”

这样奇怪的病情丹娘上辈子都没听说过。

她不懂医术,但末世积累下来的经验让她可以给病人稍稍做个检查,老太太的情况还算稳定,应该没有性命之忧。

即便这样,她还是担心:“老爷和太太都不曾过来照顾吗?”

“老爷白日里要上衙,晚上倒是过来,可老爷回来的时候老太太精神得很,老爷便以为老太太没什么大碍。太太那边……一开始倒是积极,这一天也是请大夫多一天拖一天的。”

翠柳有些愤愤,“老太太平日里待他们多好呀,府里的银子不够花,都是老太太拿自己的体己银子送去给太太,谁能想到……老人家这一病,太太反倒不上心了。”

奚嬷嬷也在一边抹眼泪。

她们都是宋府里的下人,虽然只听从老太太一人的话,但老太太如今情况复杂,光靠她们怎么可能抵得过当家主母赵氏?

丹娘又给老太太推拿了一遍,老人家依然躺在榻上,连神志都未清醒。

她脸色略沉:“今儿早些摆晚饭吧,翠柳,你让人直接去偏门截住老爷,让他下了衙直接过来。记住,要绕开太太的屋子,直接带到安福堂来。”

“是。”翠柳立刻擦干眼泪,低头利落地出门。

“奚嬷嬷,今儿就缓缓给老太太换衣裳,也不需洗漱收拾,一切待老爷来了再说。”

“好。”奚嬷嬷望着年轻的七姑奶奶,心底莫名有了一丝底气。

“书萱,你将白日里记录老太太病情的单子拿出来。”

“姑娘……啊不,姑奶奶,我们没这单子呀。”书萱急了。

丹娘眯起眼眸:“没有的话,那就做一个,取笔墨来。”

不一会儿,她就写了一页纸的病情记录,放在暖炉上烘了一会儿,墨迹便已干透。

屋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,丹娘快速看了一眼滴漏,知道时间差不多了。

她立马给奚嬷嬷使了个眼色,后者了然地点点头。

等宋恪松迈进安福堂大门时,里面传来一阵呜咽声,哭声不算凄惨,却很委婉悲伤。

他心头一紧,赶忙绕过屏风,朝着里面的榻上走去。

“母亲!”他见老太太歪在那儿,早已没有前两日的精神,整张脸灰败不堪,看着就像生了大病一样。

“爹爹。”丹娘哭得眼睛都红了,“我出门子前老太太还好端端的,怎么现在就成了这样……”

宋恪松也急了。

他每日傍晚来给母亲请安,都没有这样的。

“你别急啊,为父现在就去请大夫来给老太太瞧一瞧。”他急了,连走两步冲着门外的小厮怒吼,“都是死人啊?赶紧去把大夫给我找来,再把太太给我叫来!!”

赵氏匆匆而来。

她显然没想到宋恪松会下了衙直接过来安福堂,进了门她就被丈夫劈头盖脸地训斥一顿:“你是当家主母,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报我?!要是老太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,你以为你日子好过吗?”

再有月余,他们一家便要返回圣京。

如果这个节骨眼上老太太病倒了,或是病逝了,将影响一家子的行程。首当其冲,宋竹砷的婚事怕是要黄。

宋竹砷的婚事如果有了动摇,那赵真儿必然又会成为一个隐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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