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这件事,宋恪松没少埋怨赵氏。
原本婚嫁这事,是内宅主母先张罗,作为一家之主的宋恪松拿主意就成。
结果如今赵氏连个张罗都如此懈怠,也难怪丈夫看她怎么都不顺眼了……
这些道理杳娘明白,蒋妈妈明白,一屋子的下人都心里门清,可赵氏装糊涂,谁也不敢当面说。
杳娘深吸一口气,强自忍住了:“娘,说起来我倒是有个好人选,我那大嫂子家里有个远房表妹,人长得清灵秀雅,很是温柔,也读过几年书,会管家理事,与我那五弟年貌相仿,应当配得上。”
“这么好的姑娘看得上他?他可是个庶出!”
“那姑娘也是庶出,虽是庶出,但却品貌皆不错。只因家中长辈接连过世,为了守孝才把婚事耽搁下来,若不是我那大嫂子托我相看,我也被蒙在鼓里呢。”杳娘赶紧说。
“你与你那大嫂子……如今也能和气了?”赵氏不敢相信。
杳娘:“瞧您说的哪儿的话,女儿又不是刚刚出嫁那会子了,都是一家子妯娌,哪有一直唱红白脸的道理,我那婆家可是侯府,我不要面子,府里可要呢。”
说着,她叹了一声,“我与她把话说开,左右我们这一房日后是要分出去的,荣昌侯府也落不到你女婿的手里。”
这两句说得很是无奈。
但嫡次子就是嫡次子,上头还有个大哥在,大嫂子也早就开枝散叶,这袭爵的好事无论如何都落不到她家里。
想清楚了,倒也无妨。
杳娘是个聪明人,当然明白手足兄弟日后还要仰望扶持,她很快就与大嫂子和解,才有了今日这一桩说媒的好事。
赵氏轻叹:“你若是觉得好,那便是真的好……你看着办吧。”
“什么叫我看着办呀,我已经出了门子了,回头我把那姑娘情况写给您,您要是觉得不错,那就挑个日子下帖请人家太太过府一叙呀。”
杳娘说着,觉得自己的火气都噌噌往上冒。
原先她还觉得是自己老爹不好。
怎么说也夫妻多年,都过了二十多年了,到了这个年纪怎还对母亲这般苛刻起来。
如今与赵氏对话两句,她都觉的费劲,更不要说烦心自己前途的宋恪松了,能有好脸色真的不容易啊……
“晓得了。”赵氏不耐地摆摆手,“我晓得该怎么做了。”
终于说服了母亲,杳娘松了口气。
母女二人又聊了一会儿,说到了慧娘。
“也不知你妹子这段时日如何,有没有被家里连累,柳家那老两口有没有刁难她……”到底是自己亲生的,赵氏就算再偏心大女儿,也放不下这个嫡出的小女儿。
杳娘听了直翻白眼。
有句话她一直没敢说,若是让她现在选,她倒宁愿丹娘是自己的亲妹子。
这个慧娘……呵呵!
真是多看一眼都让她无法忍受。
杳娘嘴角紧了紧,道:“前些日子我给慧娘去过书信,她过得还不错。柳家双亲俱是宽厚知礼的长辈,不会刁难她的,况且……慧娘那性子也该好好磨一磨了。”
母女二人这头还在说着慧娘,另外一道旨意已经送到抚安王府。
端肃太妃命丹娘入宫陪伴。
老太太知道后,笑道:“她怕是老毛病又犯了,你去给她好好捏捏,也让她松快松快。”
丹娘应了一声,便细致梳妆打扮,坐上马车直奔皇城。
不是头一回入宫,这一次她轻车熟路很多,见到贵人一一拜倒行礼,一路上倒也顺利,就连随行的宫中嬷嬷都觉得这位沈太太倒是比上次来从容得多。